《承擔與自由》

費舎寫卡夫卡最天才的地方:就在於他探索了資本特有的那種否定無神學(negative atheology):中心沒了,但我們還是忍不住要尋求它、設定它。不是那裡什麼也沒有,而是在那裡的東西不能履行責任。 所以真正令人詫異不是消解一切中心的散亂價值觀,而是中心在呢,只是責任被當作是一個空集。 很多人以為自己是自由、純粹、追隨本心,其實只是因為他們背後有太多政治經濟的結構性支持,以致於這樣不管不顧也可以活下去,大不了在家裡擺爛喝酒悲傷打遊戲發瘋,不勞作、不顧他人感受,而我們如果看不見這隱形的範式也去這樣操作,將會失去工作眾叛親離無以為繼。那種把代價轉移支付的純粹和自由,是最偽的東西,因為誰背靠這些都可以這麼「自由」——任性和殘酷。「生活是牆上的槍永遠也不會響」的另一反面,就是那種偽的、虛晃一槍的響聲。 對於愛慾的「自由變化」也要有這樣的考察。當然,除了這些,人還要判斷愛,可惜愛在現實世界不是一個純後現代去中心的本我慾望產品。孩童的天真之眼、本我慾望,如果真的要有那種極致的純粹和自由,就不得依靠這些functions of father(父)的支持,就勢必會導向燃燒和毀滅的,而不是這樣名實不符的錯位,總是得償所願的絕不是自由,沒有辯證的心想事成的單質路線後都是父的秩序而不是真正孩子的秩序,是這讓人感到苟且醜陋。 不衡量代價的承擔,他們把握這樣戲仿的自由。——或者說單質的東西呈現得看似再完整都是戲仿。 2024.03